可不可以不勇敢?


可不可以不勇敢?
我想我,是沒能夠選擇的。

事情發生,已經好幾天了。
終於我,可以比較平靜地去寫下那時的經過。

搬進Quail Lakes的第二天傍晚,
我從Wal-Mart買完冰塊要左轉上Pennsylvania Avenue到依璉/大雄家。
灰黑暗的布簾籠罩六點多的天空,
被外車道上要右轉進Wal-Mart的車子擋住了視線,
小pooh就這麼撞上當時在內車道的那輛車子。

安全汽囊爆開,撞擊之後的轟隆空白了我的腦袋;
失措得打開車門,卻完全忘記應該要將車子熄火。
還好那時幫忙打911的那個男生,提醒了我。

站在車邊、佇立雙向道路中間,我想的是要趕緊跟依璉說,要她再讓別人帶冰塊去。
掛上電話,我對著在橫過對向車道、另一台車子裡的三個男生喊:”Are you all OK?”
得到了yes的回答,我穿過對向車道。

幾分鐘以後,兩輛警車與消防車在同一時間抵達。
警察A見我沒穿外套在十幾度的戶外下發冷,好意地要我坐進警車裡,說會暖和點。
拿了我的駕照跟保險卡,他把資料輸入電腦系統,然後轉頭過來問我的社會安全碼。
一時我,卻怎麼也想不起那應該再熟悉不過的九個數字…

回答完警察A的所有問題,我打疊精神追問接下來可能面對的程序。
一切都看似正常,直到下了警車,見到大雄…

身體開始沒有辦法地顫抖,話語也開始斷續。

我無法表達對大雄的感激,在那個當下給予我最大的安定。

還有依璉。
一個大大的擁抱後,她遞上了熱呼呼的桔子茶,
極力撫平我的驚嚇,讓血液慢慢恢復正常循環。

到這幾天,他們還是不時地打電話
to check on me and to listen to my problems…

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
不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,真的。

即使握著方向盤的手會顫動,我還是得平整情緒、拉下手煞車、發動車子去上班;
即使現在左轉都會感覺心悸,我還是得強迫自己不去想太多、橫著心用力轉過去。

知道你想飛來看我,我卻狠下心說不要。
我們都清楚知道,你來也只是短暫的幾天,
而我怕自己到時候會沒有辦法放你離開。
與其那樣,我寧願自己慢慢走過這段時間。

她說我很勇敢,我卻苦笑。

可不可以不勇敢?
我想我,是沒能夠選擇的。

不要擔心我,我會沒事的。:)